“在，在这里休息吗？”卡鲁张大了嘴巴，“这会不会……”

庄陌稍微拉开面具，摸出一根薄荷香烟，之前在波卡小镇上看过，这里是有烟卷的，就是没有这么精致罢了。

“淦，又忘记给面具开个孔了。”庄陌有点郁闷，扭头看着卡鲁，“有什么不合适吗？”天色是不早了啊，庄陌和莲华，甚至是猫头鹰都能坚持一夜赶路，但是几个新人就没这个体力了。

卡鲁有些困惑地看着庄陌：“夜晚野外露宿很容易吸引一些流窜的低级魔物的攻击，睡着了很不安全吧。这个是常识才对吧。”

庄陌点点头：“然后呢。”

“……”还有什么然后，我刚才说的难道你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吗？野外很危险啊！

庄陌语重心长地说：“年轻人，你没有明白一句话，规则永远是用来保护弱者的，而强者可以无视规则。”他拍了拍卡鲁的肩膀，在对方憋屈的表情中很认真地说：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，但没错，强者就是可以为所欲为。当一个人的强大超越了集体的力量，能够约束他的，只有他自己心中的道德准绳，以及，比他更强的力量。”

“这是一个需要强者的时代，但那个站出来的强者的好坏又决定了他带来的影响，既然你不知道别的站出来的强者是否能够约束自己，那么为什么不能是你站出来，成为那个必然出现的强者？”庄陌这话没有说错，所以尽管是忽悠人的鸡汤，却也让卡鲁忽然充满了变强的动力，看向庄陌的目光忽然也变得尊敬起来。

可惜，现实会给这位年轻的勇者一耳光，告诉他，洗洗睡吧，天赋不允许。诚然卡鲁天赋不错，但也仅仅是不错了。

但这都没有影响卡鲁现在的满腔豪情，他感觉自己身上的血都热起来了，恨不得立刻在地上做一百个深蹲来舒缓一下他躁动的内心，热血沸腾啊！

庄陌在旁边乐呵呵的，看着这缺心眼的娃跟中二漫画男主一样站起来了，心里暗戳戳地想，炮灰有了。但是这炮灰太弱了，需要小小的加强一波，不然光有一层冲劲，实力菜的抠脚那冲上去也是白给，那这炮灰还有啥用？说是炮灰也不能太抠脚啊，总得有点东西是能拿得上台面来露一手的。

不过这个可以慢慢来，这该死的世界居然没有交通工具，虽然是中世纪，可是……连马都没有是闹哪样？

倒也不是没有别的坐骑，但是那些都是驱魔师自己驯养的，剩下的就是帝国军用的，庄陌不得不感慨活该这破世界人类被按在地上打，基础交通都弄不好，信息传递民众转移，落后的一塌糊涂。

“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。”庄陌发话了，卡鲁不再反对，还在思考着如何让自己变强，庄陌那一番话让他坚定了自己要成为一名伟大的大驱魔师的想法。

几个新人面面相觑，暗道这个傀儡师也是个腹黑男，鸡汤一碗接一碗，给卡鲁灌的魂不守舍。

“莲华，去弄些干柴回来，生个火。”庄陌一边对着莲华挥了挥手，一边看着卡鲁，感受到前辈的注视，卡鲁下意识坐直了身体。

庄陌微微点头：“卡鲁啊，你知道一个强者，究竟是如何诞生的吗？”

毒师坐在旁边，同情地看着被忽悠得晕头转向的卡鲁，傀儡师又要开始放鸡汤了。

“不知道。”卡鲁是个老实孩子，不知道就是不知道，其他的驱魔师故事虽然广为流传，但都没有关于他们弱小时的故事，自己的老师带着自己学习的时候也已经年纪很大了，卡鲁当时也没想到过这一茬，不过在他想来，成为强者一定是很困难的事情，需要虚心请教面前的这位……对了，前辈叫啥来着？

“我叫贪婪，七原罪之一。”庄陌十分严肃地说出了自己的代号，反正带着面具，中二一点怎么了，还能社会性死亡不成。嗯……江舒瑶的代号是真的社会性死亡。

“贪婪？”卡鲁感觉这个名字不太正派。

“这是原罪，代表着人类最大的恶习，罪行按严重程度，由重到轻依次为傲慢、嫉妒、暴怒、懒惰、贪婪、暴食和色欲，我们七人分别代表了其中之一。”庄陌竖起一根手指，“每一种恶习在每个人身上都有，但是体现都不同，程度也不一样，我们在驱逐魔物的同时也在观察世人的罪恶和陋习，并对罪大恶极者做出处罚，并迫使他们向着七美德发展。”

“色欲对应贞洁，暴食对应节制，贪婪对应慷慨，懒惰对应勤勉，暴怒对应耐心，嫉妒对应宽容，傲慢对应谦虚。人不可能十全十美，但我们可以督促他们更偏向正义一些。”庄陌语气严肃，每说道一个罪名便指向对应的人，给卡鲁疯狂灌迷魂药。

卡鲁本觉得前辈的名号不好听，现在却感觉充满了正能量，饱含着前辈们对人类的期望，沉重而庄严。

庄陌转移话题：“我们继续说如何才能成为一名真正的强者吧。”

“我先给你讲一个关于强者蜕变的故事，你认真听，希望你可以从中领悟到我想要告诉你的东西。”

“话说，从前有个名叫萧炎的少年……”庄陌一本正经开始讲述着斗破的故事，一旁的猫头鹰他们可都是知道斗破一二的，也只有刚砍了一颗树回来的莲华不知道，此刻生了火坐在旁边一起听得津津有味，现在看着庄陌一本正经地忽悠，卡鲁一本正经地听，这画面怎么看怎么不靠谱。

当听到萧炎被女方退婚羞辱的时候，卡鲁一脸气愤，但又听到萧炎那霸气休妻，说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豪言时激动的面红耳赤，恨不得当场跳起来一顿俯卧撑。

故事直到萧炎成为了炼药师结束，庄陌掐灭了烟头，这讲故事有点废烟啊，才讲了一会儿抽了四根烟了。

“听完了萧炎的成长故事，你能从中得到什么道理？”庄陌一开口就是老阅读理解了。

卡鲁沉思了一会儿，猛地抬头：“我知道了！成为一个强者的前提是要自强不息。”

“蠢！”庄陌毫不客气上去就是一个板栗，“从这个故事里你要得到的启发应该是，成为一个合格的强者首先要有一个引路人，没有药老的帮衬萧炎也就是个小有天赋的普通人。”

卡鲁恍然大悟：“原来如此。”

“还有呢？”庄陌继续问，阅读理解一小题四五分呢，才答一条就像蒙混过关不成？！

卡鲁陷入了沉思，回想着刚才的故事：“难道是还要一个女朋友？”

“……”庄陌从这批人身上看到了成为勇者的潜质，因为每一个勇者，满脑子都是妹子。

庄陌心里这么想，手上却又是一个板栗：“刚才才说人类的原罪中有色欲，现在你就忘了？蠢货，你还缺少想要守护的人。一个人变强是需要理由的，尤其是想要成为一个英雄的强者，更需要明白自己变强，是为了守护一些什么。你既然想要成为超越一切的强者，那就得明白，守护这个世界的人类的重担将从此成为你的使命！”

好一碗鸡汤。几个沉浸二次元多年的玩家内心忍不住鼓掌，放在动漫里，傀儡师就是妥妥的主角老爷爷，佐助的自来也，虎杖的五条悟……这一碗鸡汤接一碗的鸡汤，怕是这辈子卡鲁都醒悟不了了。

卡鲁面露羞愧之色：“老师，让你失望了！”

庄陌用力拍拍卡鲁的肩膀：“你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啊！这次的战争中，我们原罪未必能够全身而退，如果我们牺牲了，我希望你能继承原罪的意志，成为这个世界需要的英雄。”

卡鲁感受到了庄陌眼中的期望，用力点头：“老师，我不会辜负您的教导的！”这颗心，它燃烧起来了啊！

庄陌心说好家伙，也不知道客套两句说说什么老师你不会死的之类的，这卡鲁摆明了是个缺心眼的哈皮。

然而，庄陌完全不知道，卡鲁日后居然真的变成了艾格威托斯世界的人类牌面，曙光帝国的镇国之柱，不得不让人感叹造化弄人。

世界上是有气运之子的，这一点庄陌知道，但是人造气运之子还是第一次，关键在祖神经上。庄陌在内心思考着如何制造一个结实耐操的气运之子牌工具人，忽然感觉屁股底下的泥土有点异样的动静。

“啥东西？好像个头还不小啊。”庄陌好奇地将精神力探了出去，然后哇哦一声，在猫头鹰等人紧张的目光中露出了惊奇的目光：“触手怪吔！”

“触手怪？”几个绅士不约而同想到了某些不太健康的东西，嗯？怎么还混进来一个波斯猫？

想了想，庄陌看向了卡鲁：“地下有一只魔物蠢蠢欲动，这就是你的一次考验，加油吧少年。”

他比了个大拇指，远离了卡鲁。

有时候大战触手怪的不一定是魔法少女，还有可能是缺心眼的勇者。